撒母耳記上六1-21 誰能站在上帝面前？

撒母耳記上六1-21

誰能站在上帝面前？

前言

大家有發現一件事嗎？這卷書名叫撒母耳記，但是撒母耳已經許久沒有戲份，等於告訴我們，沒有人是主角，只有上帝，沒有人重要到能一直站在上帝面前，但是反過來說，是所有人都能站在上帝面前。上帝透過經文將答案放在我們心上，詢問我們是否願意到祂面前。願上帝的話堅固我們的心，激勵我們尋找上帝，並勇敢地站在祂面前。

祈禱

慈愛的上主，祢憐憫了我們，接納時常軟弱、跌倒的我們來到祢面前，不是因為我們的能力，而是出自祢的恩典。願祢聖靈工作在我們心靈深處，感動我們，賜給我們願意專注聆聽的耳朵，在祢的話裡，找到盼望，堅定站在祢的面前，願祢幫助。同心祈禱奉耶穌基督的名。阿們。

將約櫃送還給以色列

約櫃待在非利士人當中七個月，使他們生瘡，折磨他們的心靈。雖然經文沒有詳細描述當中發生的事，卻能感受到他們懼怕上帝的力量，但是直接將約櫃奉還給以色列人，等於承認自己軟弱，證明自己的神明在上帝面前如同螻蟻，會被以色列人或鄰近國家恥笑。七個月的時間，上帝之手重重地放在他們身上，無法承擔病痛、忍受痛苦。他們想盡辦法解決困難，一開始用政治手段，招聚領袖商議，結果是不了了之，政治力量阻擋不了災難，於是，約櫃的去留問題，一直懸宕。他們捨棄政治，改以宗教著手，諮詢經驗老道的祭司，如何妥善處理約櫃。

他們必須要用賠罪的心態、尊崇的禮儀與體面的禮物，送約櫃離去，絕對不能讓上帝空手回去。這是老舊思想，藉著「賄賂」神明，讓神明做點什麼；期待上帝收回祂散佈的疾病，免去災病。貴重的黃金代表將榮耀歸給上帝，希望上帝高抬貴手，不再「重重」地放在他們身上；痔瘡和老鼠象徵上帝的行動，祭司透露出端倪，非利士人不僅有身體病痛，田地也被老鼠毀壞。希望藉此將所受的苦送走。當然，他們沒有求問上帝，而是憑藉自己的意思，流露一絲恐懼且迷信的操作。上帝要離開，不需要經過任何人同意，也不需要黃金。但是上帝沒有阻止非利士人的行動，而且沒有提到非利士人最後是否得到醫治，敘事顯然沒有關注他們。反倒讓我們聚焦於上帝掙脫枷鎖與侮辱，人類無法預測，或干預上帝的行動。

心硬的下場

非利士的祭司提到出埃及的故事，呼應第四章的脈絡，他們知道上帝的權能。卻以為靠自己，能抵禦上帝；就跟當初法老一樣，慘不忍睹。約櫃此時像是出埃及的縮影。埃及人及法老的心硬，付出慘痛代價；如果非利士人的心硬，可能會招來毀滅性的打擊。上帝讓以色列人離開埃及的時候，索取埃及人的金器、銀器和衣服（出埃及記十一），因此非利士人送約櫃離開，也乖乖上繳了黃金。既表示畏懼和敬意，也表明自己沒有心硬，因為心硬與貪圖金子總是相提並論，也就是說，心硬通常與慾望有關，都是想要控制：奴役別人、掌握權勢、獲取金錢。以色列文學裡，「心硬」與「榮耀」是同樣字根，代表有所關聯，放在一起做對照的修辭手法，意謂硬心等同於竊取上帝榮耀。若放在今日處境反省，是拷問我們，是否將其他事物看得比上帝還重要。

非利士人趁著上帝尚未嚴厲懲罰他們，趕緊把要命的約櫃送回以色列人手中，將屬於上帝的榮耀還回去。不過，還是有人跳出來表示懷疑，這場災難真是上帝造成的嗎？還是只是偶然？隱約表達人性對慾望的依依不捨，即便知道榮耀要歸給上帝，仍會找藉口試圖說服自己，問題的源頭是約櫃，送走就沒事了，卻又捨不得勝利滋味。明顯感受非利士人的遲疑，最後採用折衷的辦法，一樣沒有求問上帝，用看似毫無邏輯的方法，尋求印證；事先設定目標或條件，一旦達成，且與個人心中期待吻合，就視為上帝的作為或應許。好比「上帝，如果祢真實存在，就證明給我看」一樣。事實上，這正是試探上帝，期望上帝照著「我」的想法實現願望。

歡喜迎接約櫃

非利士人遵照指示，小心翼翼完成每個步驟，深怕一個疏失而冒犯上帝。全新的牛車開始移動，車上裝著約櫃和黃金，由兩隻未曾負軛，且尚在哺乳的母牛拉車。大家屏氣凝神，看著車子緩緩前進。這份挑戰是母牛必須拋棄年幼又在吃奶的小牛，而且又無法控制母牛前進方向，要走直線簡直天方夜譚。撒母耳記總是破碎我們的經驗，經文發展令人詫異，母牛沒有如想像般停滯。似乎有股力量牽引母牛直行，是超越母性的呼召的「更崇高呼召」。到現在，上帝依舊安靜，只聽見母牛低聲哞叫。牛車緩緩進入伯．示麥。那一刻答案揭曉，非利士人遭遇的麻煩確實出自上帝之手。一旁緊盯牛車的非利士人如釋重負。

伯．示麥，意思是「太陽神殿」，不難嗅出此地異教色彩濃厚，這是時常受到騷擾的村鎮，以色列與非利士爭奪的土地。以色列人正在田間採收大麥，習慣戰爭的伯．示麥人，需要注意周遭風吹草動。他們抬頭發現一輛不尋常的牛車，屏息以待，深怕是危險的戰爭信號。牛車緩慢靠近、距離漸漸縮短，他們看清楚車上載著約櫃，便興高采烈地迎接，立刻舉行崇拜，劈柴、生火、宰了母牛獻祭。輕描淡寫的敘事，卻是從以色列人戰敗、約櫃被擄，整整七個月之久，這段日子裡，縈繞失敗、羞恥。如今，象徵上帝榮耀的約櫃歸來，恢復對上帝的祭祀，掃除陰霾，充滿感恩、解放和讚嘆。以色列人或許沒有料想到這一天，但是我們發現，在失去盼望時，依然做好自己的份內工作，盼望不一定是在神聖的時間或空間臨到，反而在那些平凡，失落或是沮喪的時刻，在料想不到的時候，上帝重新點燃我們的信心，給我們煥然一新的盼望。

誰能站在上帝面前？

經文提醒我們一個重點：經歷上帝作為，不等於相信上帝。經過印證，非利士人明白自身遭遇，確實出於上帝之手，依舊沒有想過歸信上帝。有趣的是，以色列人當中也有人如此，他們想窺探約櫃內部有什麼東西，或許出自好奇心作祟；有些聖經版本，寫到有人沒有迎接約櫃。但是會被擊殺的真正原因，是他們不敬畏上帝。號稱相信上帝的子民，卻沒有活出信仰價值。敬畏上帝的人，會從生命中流露出信仰價值，最近體會到敬畏的特質：不會偷工減料、不會妄想一步登天；願意照著信仰良心做事、等候上帝的時間。伯．示麥人撬開約櫃，就是不願意等候、也不相信上帝，等到他們掀開約櫃，一定大失所望，裡頭只有刻著上帝話語的石板。經文點出人性共通反應：拒絕上帝的話。只挑選令人舒適激勵的經文，忽略令人如坐針氈的經文。我們或許也跟他們一樣，以為約櫃裡面充滿耀眼光芒的榮耀，卻沒想到只有平凡無奇的石板，我們只想要榮耀、不想要上帝的話。

看見上帝的作為，他們不禁發出顫慄、困惑：「誰能在耶和華這位聖潔的上帝面前侍立呢？這約櫃可以從我們這裏上到誰那裏去呢？」（v.20）沒有人回應他們，約櫃回到以色列人手上，卻沒有帶來福份、恩澤，反倒帶來困擾。因此，答案呼之欲出，能夠站在上帝面前的人，正是敬畏上帝的人。撒母耳記的作者呼籲一件事實：不要因爲自己是上帝所揀選的子民就得意洋洋。以色列人沒有比非利士人好到哪裡去。從第四章到現在，有個隱藏主題，是上帝的榮耀，但是上帝刻意讓榮耀被蒙蔽，甚至讓自己失敗，為了不讓人因著追求「榮耀」而盲目，強調「榮耀神學」會導致災難，敘事裡的以色列及非利士，成為借鏡；而在現實世界裡，二戰的納粹與帝國主義，都有「榮耀神學」的影子。現在榮耀神學則依附在科技、消費上面，侵蝕我們對上帝的專注。我們想要的不是上帝，而是榮耀，這也是以色列人真實想法，當他們發現這不是榮耀的上帝，如同非利士人一樣，想把危機丟給別人。榮耀神學需要成功見證，上帝如果沒有即刻賜下安慰、醫治，甚至財富，那就換一個上帝。榮耀神學圍繞在人自以爲能控制上帝，滿足自己的慾望。

站在上帝面前的是缺乏的人

上帝的話看似平淡，對於敬畏的人來說，卻是瑰寶。撒母撒的作者發出挑戰，我們想看見的是榮耀？還是生命的轉變？上帝容許自己的失敗被紀錄，沒有省略、跳過，祂大可以隱惡揚善，只留下神蹟、偉大的敘事，但是會受傷、有羞辱，才是上帝榮耀的一部分。上帝的榮耀，不是吸引我們看見成功、興盛或復興，而是「看見缺乏」，不止生活上的缺乏，還有心靈或是思想的貧瘠，這是生命中的一部分，也時常是試探，如果沒有倚靠上帝，就會發展成貪婪。台灣最近的缺蛋危機，影響生活諸多不便，缺乏引起危機、造成心慌，就跟過去衛生紙、口罩之亂一樣，現在又有人囤積雞蛋，沒有想到別人需要、不願意分享，這都是對缺乏的焦慮、沒有平安。

生命充斥各種缺乏，對信任、信仰、健康、安全的缺乏，現在面對通貨膨脹、銀行倒閉、股價下跌，更是對財務缺乏更有感，對於將來有更多焦慮。缺乏是考驗我們對於上帝的信心，是否相信祂的豐富供應，在缺乏中經歷恩典。敘事從缺乏談起，每個人缺乏都不一樣，以色列人缺乏敬畏、非利士人缺乏謙卑；唯一共通點，是缺乏導致危機。如果沒有解決，內心便產生變化：「終日心裏所想的盡都是惡事。」（創世記六5）上帝用自己的行動告訴我們，祂被自己的子民厭棄、被人誤解，但是祂同時藉著約櫃的敘事，表明祂是帶來解放、豐富的上帝。在各種缺乏裡，聆聽上帝的話，就是彰顯豐富的時刻。敬畏上帝之人，會意識到自己的缺乏，想要尋求上帝，就能站在上帝面前。

結論

英國聖公會牧師，同時也是神學家韋爾斯（Samuel Wells）在《上帝的同伴》提到一種概念：缺乏是一種被擄的狀態。我們被各種缺乏擄走，焦慮、害怕和無聊，以致於用各種方式逃避，我們想看見上帝的榮耀就能解決問題，但是上帝邀請我們從敘事中，重新解讀上帝的話，安靜、等候。被擄的約櫃、被釘十架的耶穌，都背負著缺乏的嘆息。但是上帝的話，指引我們看見：被擄歸回、死裡復活，都戰勝了缺乏，帶來新的盼望。真正的缺乏是失去與上帝的關係，而耶穌的行動帶來和解，當我們明白自己是上帝的兒女，我們就不再被缺乏轄制，能在上帝面前，吟唱古老詩人的信仰旋律：「耶和華是我的牧者，我必不致缺乏。」（詩篇廿三1）

祈禱

充滿榮耀與豐富的上主，祢知道我們生命中的缺乏，在生活中時常遇到難處，祈求祢憐憫我們，使我們來到祢面前，祈求祢不吝於給我們各樣恩賜，醫治病痛倦怠的身體、治癒軟弱枯竭的心靈，並在痛苦時，得到祢的安慰。願祢將平安的氣息，如微風般輕輕吹拂進我們心中，不要讓絕望的聲音癱瘓了我們的信心，我們內在懷疑的曠野，能因著遇見祢而成為神聖之地，讓我們尋見生命的喜樂和盼望，聆聽祢的聲音，成為我們生命的幫助，因為我們知道祢是生命的牧者，我們不致缺乏。同心祈禱奉耶穌基督的名。阿們。

公禱

充滿威嚴榮光的上主，透過祢的愛子耶穌基督，世界之光，我們的救主，祢救贖我們從罪惡中走向釋放。我們在基督身上發現榮耀的光明。藉著基督的十架與復活，我們已經被祢擁抱、接納，體會祢慈愛的言語，帶來生命的氣息。願祢堅固我們的內心，使我們耐心等候祢國度的來臨，期盼公義及憐憫在地上實現。當我們被黑暗吞噬，祢的話照亮我們，給我們勇氣與信心，為我們照亮前方的道路，讓我們在絕望中仍有盼望。祈求祢賜給我們力量，每日享有祢的恩惠，不用擔憂生活上的缺乏，堅定相信祢每日賜下足夠的恩典，扶持我們。願祢滋潤我們那因著愁苦而枯乾的心靈，深知一切有祢的同在與掌權，在我們失敗的地方，祢讓我們看見祢仍在工作。願祢扶持正在經歷考驗的人、照顧正在經歷困難和沮喪的人，祢是我們信心和生命的泉源，是我們的喜樂和平安。請祢垂聽我們卑微的祈禱、憐憫我們。祈禱奉救主耶穌基督的名。阿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