撒母耳記上五1-12 上帝之手
撒母耳記上五1-12
上帝之手
前言
吟唱聖詩第22首，邁進大齋節期第四主日，經過失敗的折磨，現在預備讓上帝之手牽引我們。上帝之手象徵著看顧、引導和賜福，是無形中的保護。今天經文不過簡短12節，卻過於豐富、精彩，差點讓講章無法收尾。經文四次提到「上帝之手」，表示這是關鍵，上帝的力量展現在我們生活裡面，從失敗裡得以被拯救。願上帝的話使我們得到幫助。
祈禱
上主，願祢的手工作，祈求祢以自己的話，來使我們得著安慰，讓我們在生活之中，有祢的手扶持。憂悶、枯乾的心靈因著祢的話而得到滋潤，讓我們得到堅持和勇敢的力量，我們的生命得著勇氣和幫助。同心祈禱奉耶穌基督的名。阿們。
淒慘落魄的約櫃
第五章延續第四章的絕望，對以色列人來說，戰敗這天絕對是悲慘世界，只有黑白、沒有彩色。第四章是最難以接受、最想遺忘與抹去的章節。上帝輸了，外邦人大獲全勝，象徵上帝榮耀的約櫃被踐踏、被當成戰利品拖走。約櫃從戰敗之地「以便以謝」被運走，更似是無情嘲笑，因為這裡原本的意思是「幫助之石」，是與上帝之間的立約，上帝會幫助。結果，上帝非但沒有幫上忙，反倒自己也需要別人幫忙。上帝成為俘虜，被迫戴上手銬腳鐐，跟在非利士人凱旋的隊伍後面，狼狽不堪地被押送到亞實突，一座非利士人的城市，以色列的上帝被迫來到外邦人的世界。
淒慘落魄的約櫃，被帶到擺放大袞神像的房間裡，被置於角落，代表上帝慘敗，大袞勝利。約櫃與神像的放置反映戰場上的懸殊，和老舊思想，地上兩國若在交戰，他們各自的神明在天上也會互相較量，輸了表示自己的神明「無路用」。過去古人們對於神明的理解，是具地域性的，有各自的地盤，能力有所侷限。但是創造萬物的上帝，應該超過地理限制，此刻卻被一個地區小神打敗，簡直令人匪夷所思。非利士人大肆慶祝，舉辦盛大的遊行，熱鬧、歡呼、跳舞，活動尾聲在神廟前，由大袞的祭司舉行祭拜儀式、吟誦宗教歌曲，卻不是在讚美上帝，偉大的上帝此時極其難堪。
沒有任何紀錄的夜晚
上帝留下一段空白時間，經文沒有記載祂的作為和啟示，約櫃也只是被靜置在神廟裡，但是實在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情。這段時間在太陽下山，直到次日早晨。慶典結束之後，大家鳥獸散、各自回家睡覺，神廟祭司檢查門窗、吹熄燭火後也休息了。此時，廟裏寂靜又黑暗，就像平日夜晚一樣。這段時間沒有任何紀錄，沒有聲音、沒有人出現，什麼都沒有發生。然後，就到了早上，跟平常一樣。神廟祭司盡責地準備祭祀禮儀，迎接信徒來膜拜。當他們推開神廟門口的瞬間，震驚、瞠目與困惑。跟昨天離開前完全不一樣，昨天原本還意氣風發的大袞，與落敗失意的約櫃，今天突然顛覆了。沒有人知道原因，沒有地震、沒有人為，神像正面緊貼著地板、摔倒在約櫃前。或許，只是一場意外，神像因著昨天的活動而不穩倒下。
大袞的姿勢像是在象徵上帝的約櫃面前卑躬屈膝。神廟裡的非利士人趕緊恢復原狀，當作沒事發生，他們可不希望有任何輿論壓力，讓人去議論、猜測，擾亂民心。「只是個意外而已，不要亂想了。」他們心裡這樣安慰自己，繼續催眠自己沈浸勝利的喜悅。又過了一晚，像前晚的寂靜、黑暗，又到了早晨，同樣的流程再來一次，神廟的門再次被打開，又是一陣錯愕，而且這次情形更糟糕，石像倒下還能以意外解釋，但這次難以理解，大袞依舊臣服在約櫃前面，只是頭像和雙手因為碰撞門檻而折斷，像是被斬頭砍手，原本威風凜凜的神像，現在反而淪為喪家犬、不堪一擊。在上帝面前，像螻蟻般可憐弱小、無路可逃。約櫃聞風不動，沒有出聲，卻讓非利士人懼怕，無法將大袞重新擺回原位。
上帝之手粉碎虛假
在撒母耳記的作者含蓄的文筆之下，沒有解說，卻讓我們感受上帝之手的威力，驚心動魄。說不定他也不知道該如何下筆，因為夜晚沒有任何人目擊上帝的作為。這段時間完全空白，沒有文字記載，卻帶來對上帝的諸多想像。避免直接和神蹟做聯想，這是超過神蹟的體會，否定假神不是故事的中心，而是讓人意識到上帝確實存在。畢德生牧師說過：「上帝在晚上開始祂創造的日子，不必我們幫忙。上帝在早晨呼召我們享受、分享並拓展祂已開始的工作。創造和立約全然是恩典，每早晨都在跟我們打招呼。」這句話相當適切地應用在這段經文，夜晚寂靜又黑暗，象徵我們的低潮、失敗，看不見曙光，我們可能正在休息、嘆氣或流淚，上帝像是隱藏起來，沒有任何徵兆看見祂準備改變我們的困境，但是祂仍然在工作。
「隱藏的上帝就是啟示的上帝。」這句話出自於日本神學家北森嘉藏的《上帝之痛的神學》，如果以此詮釋經文，這不是著重談論神蹟，而是揭示上帝的力量。上帝有能力即時改變一切，但是祂並不急著解決問題。在第二章、第三章，上帝主動給予啟示，但是更多時候，卻聽不見祂的諭示。夜晚是關鍵時刻，看似沒有改變，感受不到上帝同在，看不見前方出路時，上帝此刻正在發出啟示，要我們辨明那些生命中出現的「虛假盼望」，上帝以外的都是偶像，而上帝之手將會粉碎它們。
夜晚是上帝之手工作的時刻，上帝神聖的力量在靜默中運行。經文披露上帝在夜裡，不可見、不作聲，卻讓對敵臣服，上帝之手推倒大袞，轉而重重地放在大袞的信徒身上，亞實突周圍的人都生病，得了「痔瘡」、「毒瘡」，原文是「腫瘤」，我們無法知曉上帝如何讓這場災禍蔓延在亞實突境內。但是我們發現，以色列人歌頌的「醫治者」，如今卻換上另一張容貌，將疾病、痛楚加給非利士人。上帝有慈愛的一面，也有可怕的一面。上帝之手不僅打亂非利士人原有的宗教祭祀，也破壞了他們的健康，他們的不安、緊張，反倒成為上帝之手的見證：「以色列上帝的約櫃不可留在我們這裏，因為他的手重重擊打我們和我們的神明大袞。」（v.7）
早晨時迎接喜樂、盼望
亞實突地區的災情，催促非利士政府召開會議，他們將一切矛頭指向約櫃：「我們向以色列上帝的約櫃應當怎樣做呢？」（v.8）可惜的是，即便他們見識了上帝的力量，仍然沒有想過要歸順上帝，因為宗教牽涉的，不止信仰問題，還有政治、軍事的環環相扣，而且要一個人放棄一輩子所相信、堅持的信仰，確實也有難度。這是撒母耳記的作者提出一個值得深思的觀點，即使看過上帝所行的神蹟，不見得會改變一個人的內在。也就是說，因著神蹟而相信上帝的人，信心可能只停留在膚淺的階段。應該說，想「看見」神蹟的人，很容易跌倒，因為會常常看不到；上帝不被人控制，上帝遠遠超過人所能想像。若是只看重上帝的力量、榮耀，當我們看見約櫃被人抬放至大袞神廟裡，就會灰心、絕望。然而，上帝之手所做的工作遠遠超過神蹟之外。我們體悟到一切出於上帝恩典，我們的呼吸、遭遇的一切，都在上帝「攝理」之中。
既然改信上帝不是非利士人的選項，他們如何收拾殘局？最快的方式，是把危機丟給別人。另外一個非利士人的城市迦特，自告奮勇地說：「可以把以色列上帝的約櫃運到迦特去。」（v.10）原文意思是「把約櫃運到我們這裡吧！」搞不清楚狀況的迦特，即將接手燙手山芋。同樣的災病橫掃迦特，每個人都苦不堪言。不得不佩服撒母耳記作者的黑色幽默，他的文字紀錄讓人會心一笑，因為迦特人用同樣手法，將約櫃送給非利士人另一個城市以革倫。如果將經文這部分拍成一部電影，會是引人捧腹大笑的喜劇，劇情重複上演製造笑果。
非利士人知道上帝之手的驚人力量，他們原本以為自己有能力抵禦上帝。但是上帝之手「重重」地放在他們身上，使他們難以承擔，死亡的恐懼瀰漫各地，無止盡的哀嚎，不絕於耳。經文清楚表達人無法限制上帝，約櫃的移動，表面上是人的能力，背後卻是上帝無形的力量，是祂自己甘願受羞辱、被綑綁來到非利士人地盤。因此，當祂的手工作，非利士人慌張請約櫃離開。上帝之手脫離枷鎖，我們永遠想不到上帝的下一步，上帝透過經文啟示，相信上帝的人永遠不會絕望，並且會在早晨時迎接喜樂、盼望。
上帝之手轉化我們的困境
「上帝的力量隱藏在軟弱之下。」這同樣是北森嘉藏的概念，上帝靜止不動，是讓我們有機會屏除想要控制的慾望，意識到自己的恐懼，令我們無所適從的黑夜，被焦慮、悲傷、疾病及孤單包圍，在死亡氣息籠罩之下，當我們深受絕望所苦。祂的手正展開新作為，或許在無數夜晚，沒有任何動靜，根本感受不到上帝的作為，祂的應許在哪裡？黑夜抵消了我們的信心，夜晚代表我們無法目睹上帝的行動，不過重點是破曉的黎明，太陽升起那一刻，黑暗、憂傷和絕望都會過去，在新的一天，嶄新的盼望迎接我們，在早晨，我們沐浴在上帝的慈愛、良善的恩典之中。
上帝沒有誇耀自己的勝利，祂因著對自己子民的愛，而展現出無比的力量。「愛隱藏在上帝的憤怒之下。」北森嘉藏提出非常尖銳的話，為了憐憫我們，上帝不惜將我們拋入罪中。我們會覺得生氣，上帝竟然如此過份、不可理喻，但是我們驚訝地發現，祂跟著我們一同受苦。祂的痛苦來自於人類的罪惡，上帝必須限縮自己的能力，好讓祂的憤怒不至於覆滅整個世界。祂愛自己的子民，因此將自己也放在被處罰的行列之中，祂的子民受苦，祂自己也走入被羞辱的道路裡面。
我們承受上帝怒火的同時，上帝也在接受我們的質疑。上帝容許我們唾棄祂、離開祂。然而，祂的慈愛永遠長存，上帝的憤怒因著祂自身的愛而克服，我們的苦痛因著祂的慈愛而得安慰。這正是上帝之手的力量，要轉化我們的生命，從憂愁、憤世嫉俗或支離破碎，轉變為在黑夜中願意等待的人。詩篇三十篇5節的宣告，迴盪在我們耳中：「因為，他的怒氣不過是轉眼之間，他的恩典乃是一生之久；一宿雖然有哭泣，早晨便必歡呼。」上帝之手並非只有展現權能、力量，要人臣服於恐懼戰兢之下，祂的手也被十字架狠狠穿透，祂的手在十字架上被張開，為了擁抱我們。
結論
上帝之手有驚人的力量，能夠帶來創造及拯救。我們發現自己生命的故事置身於上帝之手當中，此刻就活在上帝之手的掌權裡面，一切的一切，都在上帝的攝理之下，不論病痛、呼吸、好事、壞事，每件事都是上帝的啟示，我們需要的是安靜聆聽，領受上帝啟示的不是靠「能看見」的眼睛，而是「能聆聽」的耳朵。上帝之手不止邀請我們觀看，更讓我們學習聆聽，信仰的理解在於全神貫注地聆聽。為此，耶穌的吩咐是：「有耳可聽的，就應當聽！」（馬可福音四9）而不是有眼睛的人趕快看。祈禱是為了回應上帝的話，那麼聆聽正是安靜、等待上帝之手的工作，上帝之手會回覆我們的困境，引領我們度過黑夜，等待迎向黎明曙光來到。
祈禱
賞賜人盼望的上帝，祢的手在夜間工作，我們看不見、聽不到，甚至無法感受，但是我們相信祢的手帶給我們啟示，打破生命中的虛假，為了要我們得著安慰。我們將自己的困難、痛苦交託在祢手中，祢將轉化我們的生命，讓我們看見光明。願祢堅固我們的心靈。同心祈禱奉耶穌基督的名。阿們。
公禱
上主，祢是偉大的上帝，勝過一切神明的上帝，除去我們內心的偶像，除祢以外，沒有其他任何的盼望。祢照顧祢的子民，我們的世界、社會，以及內心，時常活在黑夜裡，願祢施恩惠、憐憫我們，使我們不再活在黑暗、懼怕之中。願祢幫助我們，照顧正在受苦的人，治癒我們身體的疾病，扶持我們心靈的軟弱，拯救我們脫離虛假，引導我們走在公義、正直的道路。求祢使我們時刻記住祢的話，尋求祢的救恩作為避難所的人真有福氣。同心仰望祈禱奉耶穌基督的名。阿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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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2019年，攝於公東高工教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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