撒母耳記上廿九章1-11節 信任上帝

前言

以前玩過一種體驗教育，雙手抱胸往後倒，地上沒有軟墊，但是會有人接住，考驗彼此的信任。心中會想說如果沒有接好，會不會受傷？有許多懷疑和懼怕，最後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後倒。過程引導人去思考信仰，相信上帝，也要相信別人，然而信任絕對沒有想像中簡單，需要在上帝的話語裡，找到上帝的啟示，幫助我們挖掘「信任」的真諦。

不被信任的大衛

大衛深受迦特王亞吉器重，他帶領的人馬，已然是附屬於非利士的傭兵軍團。但是大衛的同事顯然不太喜歡他。當非利士人整頓軍隊準備攻打以色列，所有非利士將領紛紛向王表示他們對大衛的疑心：「這些希伯來人在這裏做甚麼呢？」（v.3）他們的疑慮不是毫無道理，如果大衛是間諜，到時候作戰不就正好裡外夾擊？就算他不是掃羅派來的奸細，那麼他在這也很危險。說到底，他們對大衛的身份、忠誠有所顧慮。即便亞吉王好言相勸，想消除他們心中芥蒂：「他在我這裏有些年日了。自從他投降直到今日，我未曾見他有甚麼過錯。」（v.3）將領們不但聽不進去，更集體對王發怒。沒錯，大衛是被掃羅追殺，不過他們若是私下協商，拿我們的首級去換取和解？他們不信任大衛，因為不論從血緣、地位或身份來看，他永遠都不是自己人。

這些非利士同事絕不會接納大衛，成為他們中的一員，他們也不想和大衛共事，可以想見大衛在工作上遭受排擠，好在有王挺他，不過這也讓同事們更加討厭他，甚至在王面前唱一首以色列地區廣為流傳的歌：「掃羅殺死千千，大衛殺死萬萬。」（v.5）他們以激烈手段提醒王，歌詞所說的，就是我們的同事大衛，就是那個殺死我們的英雄哥利亞的大衛，雖然我們知道王你偏袒大衛，但是請你不要忘記我們的戰士曾經死在大衛手中，而且我們現在要出征的對象可是他的同胞。亞吉眼見無法平息眾怒，只好將實情告知大衛。從王的言談之中，看出他非常肯定大衛，滿意大衛的辦事效率。亞吉與掃羅之間形成強烈的對比，照理來說，掃羅應該珍惜大衛，努力克服反對大衛的聲音；結果反而是外邦人的王支持大衛，並且為了大衛出聲。有一點特別有意思，大衛為了掃羅殺死哥利亞，卻被掃羅憎恨；亞吉的手下哥利亞被大衛擊殺，亞吉卻在大家都反對的情況下保護大衛。

沒有信任的世界

相較於掃羅對大衛的不信任，亞吉明顯更信任大衛。亞吉雖然是外邦人，不敬畏上帝，但是他有著掃羅缺少的特質：接納、真誠和信任。敘事巧妙之處就在此展現，亞甲似乎是正直的君王，有非凡的氣度，反觀撒母耳記裡掃羅不斷出爾反爾，與大衛訂下和平之約，又單方面毀約、大衛謊稱自己掠奪以色列村莊，實際上屠殺的卻是無辜的迦南人、當然還有一堆不信任大衛的非利士將領，討厭一個人絕對不缺理由，他們可能有上百個不信任大衛的理由，也可能他們收到在外流傳的風聲。敘事為我們呈現的是人與人之間沒有互相信任，或是人不值得信任。

敘事呈現的圖像令人倒吸一口氣，這不正是世界的景象嗎？這個社會營造彼此不信任的氛圍，有話語權或有影響力的大人物，時常製造議題、貼別人標籤，造成族群撕裂。「你不相信我、我也不信任你。」沒有互信，只剩利益交換；沒有互信，只有猜忌，沒有人願意平白付出，給予都是期待回報，因此通常動機都不單純。這來自於受傷的經驗，「真心換絕情」多少次基於信任別人，結果慘遭對方無情背叛或欺騙，漸漸地不願意再相信別人，而且有時不只是摯友，還有可能是家人，這個社會不缺真實案例，譬如時常在新聞上所見，因為信任對方，所以投資，結果血本無歸。最近才看到一位朋友分享，他想去聽五月天演唱會，在網路上匯錢買門票，結果賣家就無消無息。人與人之間的信任蕩然無存，或處於崩潰邊緣、瀕臨瓦解的狀況。

上主信任我們

亞吉為了大衛，使用了以色列的上帝之名：「我指着永生的耶和華起誓，你是個正直人。你隨我在軍中出入，我也很滿意。自從你投奔我到如今，我未曾看見你有甚麼過失，但是眾領袖看你不順眼。現在你平平安安地回去，不要做非利士人領袖眼中看為惡的事。」（v.6-7）亞吉尊敬大衛的信仰，不會因為雙方的國家是敵對狀態，就唾棄對方的宗教。他以真誠對待大衛，甚至愛惜大衛到雙眼被蒙蔽，沒有發現大衛曾經欺騙他，因此亞吉所說的話就格外諷刺，他稱大衛是「正直」的，台語翻為「誠實」，但是從敘事來看，大衛並不老實。

大衛確實是一位厲害的演員，他以無辜的口吻回應王：「但我做了甚麼呢？自從僕人到你面前，直到今日，你查出我有甚麼過錯，使我不去攻擊我主我王的仇敵呢？」（v.8）他佯裝自己被人懷疑很是受傷、憤怒和委屈。因此王讓他不要一同上戰場，這正中大衛下懷，因為他很可能也不想與自己的同胞為敵，因此背後可能是大衛自導自演，好讓自己毋需披掛上陣，當然這是猜測和想像。但是敘事給我們一個不同的視角思考。嚴格來說，大衛並不能算是真正的好人，搞不好我們也不想跟大衛來往，但是上帝依然使用他成為以色列君王，甚至救恩是從大衛的家族一脈相傳，上帝藉著歷史說話，祂是歷史的主宰，這提醒我們，恩典就在我們日常生活之中，我們可能有糟糕的過往或個性，然而上帝卻沒有厭棄我們，仍使我們有份於祂的救贖。

路加福音十九章是我們熟知的故事－稅吏長撒該，他不被大家所信任，反過來說，他應該也不太相信別人。當他遇見基督，整個人生命大翻轉，他如此回應基督：「主啊，我把所有的一半給窮人；我若訛詐了誰，就還他四倍。」（路加福音十九8）在撒該的回應裡不難發現他過往經常欺騙別人，從別人身上詐財；充滿利益、算計，並不值得被託付信任。然而耶穌從他面前經過，特別為他停下腳步，宣佈接納和救恩。而故事感動之處在於不被信任之人，仍然被上帝所信任。在福音書裡，耶穌知道自己會被猶大出賣，他清楚自己的門徒目前都不成材，可是他沒有懷疑或發怒、也沒有防備，更沒有責備，祂依然信任他們，任由他們自己選擇和決定。耶穌做的事是在充滿不信任的世界，放下互信的種子，因為上帝並沒有放棄我們。耶穌說：「人子來是要尋找和拯救失喪的人。」（路加福音十九10）我們可能不被信任，但是上帝依然相信我們。

信任人是因著信任上主

我們愛上帝，因為上帝先愛我們；那麼我們相信上帝，也是因為上帝無條件信任我們。因著相信上帝，因此能在世界多一點信任，雖然無法百分之百，欺騙依然存在，到處充滿不信的言論和行為，但是只要有一點信任，就能展現神聖的光輝。這個禮拜在日本羽田機場，發生飛機相撞的事件，海上保安廳的飛機要去救災，撞上了在跑道的日本航空飛機，不幸的是有五名為了救災的組員罹難，令人安慰的是日航機上所有乘客與機組人員都獲救，報導指出他們疏散的過程，沒人爭吵、推擠。那架機上只要有一個不信任別人的乘客出現，不信任機組人員、不信任在場其他人，堅持要照自己的方式、要拿自己的行李，拖慢撤離速度，可能傷亡人數就會往上增加。

信任別人其實很困難，但是因著信任上帝，我們努力成為一個值得被信任的人，也願意多一點信任別人。我們可以想一下怎麼實踐？《你不伸手，他會在這裡躺多久？》這本書是由一位年輕、可愛的社工李佳庭，在服務遊民時所寫的掙扎與淚水、歡笑與感動，她提到許多困境，有制度上對社工的剝削，或是社會上針對遊民的歧視。最令我欽佩的是她與這些「無家者」的互動，幫忙他們介紹工作，結果還嫌東嫌西，做一下就喊累、身體哪裡痛，沒多久又變無業遊民；也有那種只來找她要錢，而且還是理所當然的態度，常有個案騙她說會改變，她心裡都知道答案，每次還是義無反顧選擇相信，雖然常被氣得半死，想要「掐死」個案，她時常懷疑自己，擔心自己變成只要上班打卡的社工，或是做得不好，她在書中說了一句話：「無家者不是乖寶寶、小白兔，他們有他們的算計，他們有他們的純真，他們有時候很機車。他們就是人，我也是。」每個人都有可能會有不被信任的時刻，不過她時常會在個案身上有所體悟，看見互信所展現出來的光輝，支持她繼續做這份工作，從中接納自己。信任會接住失敗和懷疑，讓生命得以被轉化，願意勇敢向前，信任幫助我們有人有所連結，並為社會帶來溫暖。

結論

從撒母耳記的敘事，能發現若是沒有信任，一個人會走向滅亡，像掃羅執意走自己的路，既不相信大衛、也不信任上帝，最後前方只剩孤單和死亡；當一群人存有偏見，難以有接納和信任，最後只剩分裂。信任是一群人攜手走在信仰的道路，彼此扶持、互相幫助，可以走更遠、更久。「相信」是看見上帝工作的關鍵，福音書裡有許多人以「相信」回應耶穌，他們就得到醫治。當我們多一點信任，就能看見上帝的美善，鼓勵我們，信任上帝幫助我們信任人，換句話說，我們信任別人取決於我們有多信任上帝，在信任中看見上帝的光芒，即便我們的信心極度渺小，但只要有一點點的信任，都能在其中看見上帝的作為，得到上帝啟示，讓我們受傷的心靈得痊癒。願上帝幫助我們，讓我們在生活中展現信任的神聖光輝。

公禱

上主，祢是喜樂的泉源，請賜福給我們，使我們心靈在基督裡面獲得平安。祈求祢差派聖靈到我們心中，使我們願意追求、擁有簡樸、單純的心志，藉著祢的臨在，那些在平日會使我們感到煩雜的事物，不再困擾我們；身體上的病痛、心靈上的束縛、各種的憂慮、害怕，都因為祢與我們同在，而得到痊癒、釋放及安慰。願祢使我們的心靈常有喜樂、不再憂慮。使我們的生命滿溢著平安，因著信心能將一切交託，深信祢的供應一無所缺，每日恩典足夠支持我們面對險惡的世界，祢將喜樂灌注在我們內心，使我們活在慷慨的寬恕裡面，讓我們注意到身邊的弟兄姊妹，在他們當中分享基督的喜樂。願祢垂聽我們祈禱，賜給我們喜樂。